林知瑜和趙京唯寒假的時候, 一直保持著聯系。直到臨過年的前兩天，林知瑜才閑了下來, 沒出去跟趙京唯見面。

趙京唯要回婺市他爺爺奶奶家裏過年, 說是他們家的老傳統，每逢過年，就連遠在國外的姑姑都要攜家帶口回來。

林知瑜趴在床上, 手機按了免提放在床上，邊看書邊和他聊天：“那你們家，過年應該很熱鬧吧？”

趙京唯笑：“是挺熱鬧的, 想來我們家過年嗎?”

林知瑜耳根微燙, 假裝沒聽到他的話：“你還沒登機嗎？”

趙京唯也沒戳穿她，坐在椅子上, 喝了口咖啡：“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, 你呢，過年不用回你爺爺奶奶家？”

林知瑜頓了頓，淡淡道：“我爺爺奶奶很早就去世了。”

林知瑜的奶奶是在她小學的時候就去世的, 老人高血壓上來, 坐在椅子上摔了一跤後, 就再沒醒來。而他爺爺是在她初二那年去世的，因為林松賭博的事兒受了刺激，犯了心臟病在醫院待了沒一周就走了。

趙京唯聽出了她語氣裏情緒的變化, 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。兩人又聊了兩句, 直到趙京唯要登機了，才掛了電話。

林知瑜閑著無聊, 登錄了微博。自從上一次舞蹈室拍攝後, 齊齊又約了她拍了次冬日主題的照片。因為這兩次拍攝, 林知瑜的私人微博漲了不少粉絲, 也有些小姑娘在底下友善評論，讓她多分享一些生活照。

林知瑜還是不太習慣被人關註的感覺，沒怎麽多發動態。她隨手點進了趙京唯的微博，他微博最新的那條動態，還是當初轉載了齊齊拍她的那條芭蕾舞照。

她點進他的關註列表，他微博關註的人不多，除了她，林知瑜只認出了蒲明樟和陳琎的微博。相比較他而言，蒲明樟和陳琎在微博上就活躍得多了，發的也大多都是平常吃喝玩樂的照片。

臨近過年這天，萬秋怡歇息在家裏。林松也給自己放假，沒到外面跑車，林知瑜進了廚房，幫萬秋怡打下手。家裏就三個人，萬秋怡沒做太多的菜，不到兩個小時，萬秋怡就做好了飯菜。

吃完年夜飯，萬秋怡給了林知瑜一個紅包，和林松在客廳看電視。林知瑜對春晚沒有太大興趣，回到房間洗了澡出來，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，登錄微信，收到十幾條消息，都是祝福短信。

她們宿舍的三人群裏，鄭芙慣例在群裏發了個新年紅包，夏渺渺發了自家年夜飯照片，林知瑜在群裏發了條新年快樂。

退出群聊的界面，往下翻了翻，卻沒看到趙京唯發來的信息。林知瑜想了想，給他發了條新年快樂。這條信息發出去快二十分鐘，趙京唯也沒回她。

林知瑜有些郁悶，仰面倒在床上，舉著手機看了眼屏幕，手指落在輸入框裏，想問他在忙什麽為什麽不回信息，最後輕嘆了口氣，將手機倒扣在床上。

不知不覺她就睡著了，再醒來時，是被冷醒的。她意識模糊，臨睡前沒有拉上窗簾，此刻窗外黑魆魆的，客廳裏也沒有動靜，估計萬秋怡和林松回房歇息了。

林知瑜摸過手機，按亮了屏幕，看了眼時間，還差一個小時就迎來新的一年。她正要起身，手機屏幕忽然彈出來電顯示，是趙京唯打來的電話，林知瑜楞了幾秒，按了接聽鍵，輕輕餵了聲。

趙京唯輕笑：“睡下了？”

林知瑜嗯了聲：“剛醒來。”

“下來。”

林知瑜腦袋還有點懵：“去哪?”

“睡傻了。”趙京唯喉嚨裏溢出一聲笑，“我在你家樓下。”

林知瑜從床上爬起來，打開衣櫃，拿了件外套和黑色針織帽。臨要出門，又跑回洗手間開燈照了照鏡子。到了樓下，林知瑜往小區門口跑去，遠遠就看到趙京唯的車子停在門口的樹下。

林知瑜放緩了腳步，朝他走去，面上卻維持鎮定：“怎麽突然回來了？”

“回來當面和你說新年快樂。”趙京唯盯著她，“怎麽看你一點都不驚喜？”

林知瑜擡頭看他：“你爸媽他們沒意見嗎？你突然回來？”

“能有什麽意見，年夜飯也陪他們吃了。”趙京唯低聲，“能出去嗎？”

林知瑜：“要去哪裏？”

“去放煙花，蒲明樟他們還等著。”

林知瑜坐進了副駕駛，趙京唯把車開出小區，林知瑜問他幾點的航班，趙京唯雙手握著方向盤：“八點的機票，差點就誤機了，到了宜市機場，回了趟公寓開車就來找你，是不是在等著我回你的信息？”

林知瑜言不由衷：“沒有。”

趙京唯覷著眼看她，笑了下：“口是心非。”

宜市市區不讓放煙花，趙京唯帶她去的地方是在郊外，周邊房屋稀落，有一大片還未開荒的地塊，趙京唯在入口的墻邊停了車，旁邊還停著兩輛車，估計是蒲明樟和陳琎的。

林知瑜也下了車，料峭的寒風迎面吹來時竟帶著野獸低吼的嗚嗚聲，林知瑜慶幸她出來時，隨手拿了頂針織帽。

趙京唯偏過頭：“冷不冷?”

林知瑜穿了件黑色的長款呢大衣，倒是不覺得冷，只是她出門忘了帶圍巾，裏頭又是件低領毛衣，領口有點空蕩蕩的，趙京唯也瞥見了她露出的鎖骨，扯下自己的圍巾遞給她。

林知瑜：“你不冷嗎？”

趙京唯滿不在乎道:“我有帽子。”說著，他擡手繞到腦後，拎起裏頭衛衣的帽子罩在頭上。

林知瑜慢慢纏上圍巾，圍巾還帶著他的體溫，暖融融的。她低頭嗅了嗅，似乎能聞到圍巾上他身上清冽的味道。

兩人往入口進去，聽到了蒲明樟和陳琎的說話聲，柳絮和周茵也在。他們跟前放著兩個煙花，柳絮和周茵手裏拿著煙花棒，遠遠看過去，兩人手裏好像綻放著銀色的花朵。

蒲明樟叼著煙，在給柳絮拍照，拍了兩張，柳絮湊過去查看：“你拍得也太難看了，算了，還是我和周茵兩自己拍吧，你們直男拍照簡直太醜了。”

趙京唯和林知瑜走近時，蒲明丟了包煙給趙京唯，調侃了句：“真行，兄弟果然沒女生重要。以前你在婺市過年，我和陳琎喊你回來，你還不願意。今年就願意回來了。這大老遠的跑回來，叔叔阿姨沒說你什麽？”

趙京唯拿出了根煙，送到嘴裏咬著，含混道：“我又不是未成年，再說只要不做違法亂紀的事兒，他們兩也懶得管我。”

蒲明樟看向林知瑜：“師妹，還是你的面子大。”

林知瑜笑笑。

陳琎說：“不是要放煙花麽？還放不放了？”

“放啊。”蒲明樟說。

蒲明樟拿下煙頭，往煙花引線上湊著，點著了，他又退了回來。過了幾秒，一束綠色的火光沖向漆黑的天空，綻開斑斕的火花。

林知瑜擡頭看著天空，砰砰的響聲充斥著耳膜，肩膀一沈，趙京唯的手臂繞過她的脊背，落在她的肩頭、林知瑜扭頭看他，他的眼裏倒映著絢爛的火光，還有她的面孔。

趙京唯低聲，炙熱的呼吸落在她臉上：“看什麽？”

林知瑜溫聲說：“看你不可以嗎？”

趙京唯輕揚眉：“撩我呢？”

煙花放完，這一片空地寂寥了下來，空氣裏彌漫著焦灼的味道，幾人拍了張合照，又聊了會天，便各自開車回家。

趙京唯送林知瑜回家，畢竟是除夕夜，車子重新停在小區門口時，趙京唯也跟著下了車，說：“送你進去？”

林知瑜沒有拒絕。

現在已經淩晨兩點，小區樓房裏的絕大多數人都睡下了，只有零散幾戶窗格子還亮著燈。走到單元樓下，林知瑜以為他就送到這裏，沒想到他跟著她進了單元門。

林知瑜停住腳步，抿了下嘴角：“我自己上去就行。”

趙京唯要笑不笑地看著她：“怕你爸媽發現？”

“不是，他們已經睡下了，應該不會醒來的。”林知瑜說，“就是怕你覺得累。”

畢竟他又是坐飛機從姿市回來，又開車來接她，換做是她，早就累的想趟床上休息了。

話音剛落，頭頂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，趙京唯想著就這麽讓她回去，似乎也不太對，又是坐飛機又是開車來找她，總得獎勵自己點什麽。他低頭靠近她，剛要吻上去，她就堵住了他的嘴唇，趙京唯怔了怔，在她要離開時，按住了她的後腦勺，不由分說延長了這個吻。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，林知瑜環著趙京唯的肩頭，她脖子上的圍巾蹭著兩人的下巴，有點癢癢的。

第一次在自己家樓下，和他接吻。林知瑜多多少少有點擔憂，怕有熟悉的鄰居下樓撞見這一幕，原本只是想蜻蜓點水一吻，卻忘了趙京唯並不是那種她撩完就算的人。直到他松開她時，林知瑜唇都麻了：“那我上去了？”

趙京唯在黑暗裏覷著她，雖然只是隔靴搔癢的一吻，到底還是解了癮，他點了點頭：“上去吧。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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